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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4/27 23: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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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业变革的浪潮无情地将曾经的巨头淹没。

Toretto

10月初,博格华纳正式砸下33亿美元后,世上再无德尔福。

超越时代的眼光

很多人说,德尔福的历史一定程度上就是通用汽车的历史。

年,一家以“德尔福汽车系统”之名的公司正式出现在公众面前,但要真正追溯其历史,或许真的得从通用汽车的诞生开始。

年9月16日,威廉·杜兰特(WilliamCrapoDurant)组建了通用汽车公司,别克、凯迪拉克品牌陆续被并入到通用汽车当中。之后通用成长为全球最大的汽车公司之一,其中很重要的一环就是杜兰特决定按照汽车解剖结构来提高零部件制造集成度进行的努力。

通用汽车公司的传奇总裁艾尔弗雷德·斯隆(AlfredPritchardSloan,Jr.)认为,在生产方式方面,杜兰特的行为超越了他所处的时代。

早在通用汽车成立之前,杜兰特已经先收购了别克,不同于大多数早期的汽车生产商,主要依靠零部件制造商提供的零部件来组装汽车,别克实现了很多零部件的内部制造,预期能够从这种生产方式中获得更大的经济效益。

别克曾有一家工厂位于10家独立工厂之间,这些工厂分别制造车身、车轴、弹簧、轮子和铸件等,杜兰特就认为公司可以在这10家工厂中选择并购。

这一思路延续到了通用汽车。在年到年之间,通用汽车家族共吸纳了25家公司,其中11家是汽车公司,两家是电灯公司,其他都是零部件制造企业。

按照斯隆的说法,通用汽车在当时就是一家众多独立运营的卫星公司环绕着的中央机构。

到年,通用汽车公司的零部件产业涵盖电子设备、散热器、减磨轴承、轮圈、转向系统、传动系统、发动机、车轴、敞篷车身等等一系列配套企业。

作为零部件供应商的斯隆,也是在通用汽车的并购过程中加入到通用汽车这个大家庭的。

在强大的零部件体系支持下,通用汽车在年推出了世界上第一款搭配自动变速器的量产车,年第一款体积紧凑而且集加热和制冷于一身的空调系统搭载到了通用Pontiac汽车上。

考虑到当时全球化的产业分工远没有现在发达,为了自身供应链的安全稳定以及实现规模效应,通用沿用杜兰特的垂直整合策略,形成了内部庞大的零部件业务群,助力了通用汽车成就当时的辉煌。

不过早在通用的并购风潮并未停歇的上世纪四五十年代,斯隆就提醒过,专业化和劳动分工可以促进成本的降低。“通常人们会误以为自己制造的部件要比外购的成品便宜,但事实上这些供应商的利润非常正常,具有竞争力,必须根据自己的投资来确定本来的预期,合理确定自己的计划,否则自己制造不会降低成本。”

到了80年代,变革的风暴终于到来。日本汽车冲击美国市场,自己零部件企业规模效益有限,通用原本引以为傲的稳定零部件供应体系难以支撑,剥离利润较低的零部件产业势在必行。

年,GMACG(通用汽车零部件集团)成立,它就是德尔福的前身。

曾经的零部件霸主

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零部件部门脱离整车企业是大势所趋。

年,通用汽车常务副总裁巴滕伯格(J.T.BattenbergⅢ)被分配负责零部件部门,他的主要工作就是让ACG独立发展并且和通用汽车一样赚钱。

巴滕伯格的想法是,ACG要对外销售,通用也要从ACG之外的供应商进行采购。

其实通用很早就开始这么做了,在斯隆时代,他就指出,“内部的供应机构不仅要在产品部件的生产上专业化,还要在价格、质量以及服务上具有充足的竞争力。如果他们不具备的话,需求部门就可自行从外面购买这些零部件,即使我们已经决定制造而不是购买这些部件,并且已经建立了这些部件的生产设施,这一决定也不是不可动摇的。”

据斯隆回忆,当时通用汽车产品的销售成本中,外购零部件、材料和服务的比例总计可达55%-60%。

因此通用进行外部采购并不是新鲜事,挑战在于ACG如何打入福特、克莱斯勒这些外部客户里面,给通用的竞争对手供货。

一开始进展并不顺利,由于ACG前面挂着“GM”的前缀,业务员拿着名片推广业务时常常遭到白眼,毕竟作为竞争对手,其他主机厂不可避免地对这两个字母抱有“敌意”。

最终,为了摆脱“GM”,巴滕伯格决定为ACG改名。年,GMACG正式更名为德尔福汽车系统,公司非通用业务也占到了销售总额的10%-15%。

随着外部业务的增加,德尔福内部的竞争力需要提高。当时零部件业务有多条产品线,很多并不盈利,巴滕伯格对这些产线进行“关停并转”(fix、close、sell),最终确定了几个板块的主营业务,留下了多种有竞争力的产品。

另一方面,在年,德尔福将德科电子并入旗下,加强电子集成方面的竞争力,更好进行系统整合。

做完这样一套加减法后,巴滕伯格初步完成了德尔福的内外部改革,为公司完全独立于通用打下基础。

年5月28日,德尔福在纽约证券交易所上市,成为一家完全独立的零部件供应商。年,德尔福汽车系统公司再次更名为德尔福公司。

时任通用公司总裁史密斯曾表示:“通用和德尔福分离之后,能在各自的领域内集中经营,进而增强自己的核心竞争力,更好的满足各自顾客、股东和企业员工的需要。”

当时独立出来的德尔福年销售额在亿到亿美元之间,而伟世通和博世在亿美元上下。之后连续几年,德尔福的年销售额都占据全球零部件企业的榜首,成为那个年代汽车零部件产业的霸主。

同时,资本上独立于通用之后,德尔福的非通用业务快速发展,从初上市的占比20%,到后来的35%左右。到4年度,德尔福全球收入达亿美元,同比增长2%,非通用业务收入达亿美元,占全年总收入的46%,创下历史新高,尤其是同年第四季度,非通用业务收入占比更是达到49%。

无论是销售业绩的辉煌还是非通用业务的上涨,都体现出拆分德尔福是通用汽车做出的正确抉择,但谁也没想到,危机会这么快到来。

从跌落王座到破产保护

5年,坏消息接踵而至。

当年年初,德国罗伯特·博世工业集团宣布4年销售额达到.3亿美元,首次超过德尔福,这家美国零部件巨头被赶下了王座。

尽管非通用汽车业务快速增长,但通用汽车仍旧占据德尔福收入的半壁江山。作为原来的母公司和现在的最大客户,通用汽车当时持续要求德尔福降低供货价格。

一位离开德尔福的工程师在5年曾抱怨说,“某个零件的制造成本是82美元,德尔福卖给通用是89美元,而其他供应商卖给通用是美元。”

另一方面,在从通用汽车独立出来之时,德尔福也接过了和通用签订高工资合约的员工。

“劳工成本成为日后让德尔福几乎窒息的隐患。”时任德尔福中国区高管的蒋健在接受采访时说,到年,这一矛盾开始爆发,当时北美市场急剧萎缩,通用汽车销量下滑严重,零部件的采购相应减少,德尔福生产不足,需要裁减人员。

但是美国汽车工人联合会(UAW)的强势让裁员进展艰难,德尔福不得不将闲置的工人放进JobBank,支付近9成的工资。

“一边受到整车厂(包括GM)不断降低采购成本的压力,一边要向UAW成员提供着和GM一样的工酬、养老金和医疗保险方面,德尔福的大块利润就这样被侵蚀掉了。”蒋健当时表示。

终于,公司财务在5年发出了警报。5年二季度财报显示,当年第二季度的营收仅为70亿美元,较4年下降5亿美元,利润巨亏3.38亿美元,收入利润都不及市场预期。

财报一出,德尔福股价大跌12.1%至4.36美元。随后,三家主要债券评级机构联合调低了对德尔福的信用评级,因为公司启动了15亿美元的循环信用透支,这种方法通常只应用于申请破产之前以获得营运现金。

最终,德尔福还是选择在5年10月8日申请了破产保护。

根据《美国破产法》第11章的规定,德尔福主动申请破产保护后,将被冻结10月8日以前的债务,债权人在保护期间不能随意干扰日常运营。破产保护期为一年,一年以后如果觉得重组没有完成的话,可以申请继续延长。

在此期间,德尔福变卖了一些不良资产,通过近2年的劳资谈判暂时解决了劳工成本的问题。到了6年12月,两家私募基金牵头的投资集团承诺注资34亿美元,来帮助德尔福脱离破产保护。

但其中一家基金AppaloosaManagement在7年4月突然毁约,退出注资。祸福相依,因为风投违约,德尔福没有脱离破产保护,但也算躲过了后来的金融危机。

最后通用汽车再次出手,回购德尔福部分业务和股份,但不参与其日常管理工作。在通过全球各地的反垄断机构批准之后,德尔福重新出场。

砍掉76个产品线,出售40家工厂,聚焦动力总成、电子/电气架构、电子与安全系统、热交换系统以及产品及服务解决方案等5大业务之后,德尔福在9年10月6日宣布结束长达四年的破产保护程序,并于年11月重新在纽交所上市。

拆分、并购,告别“德尔福”

年12月4日,德尔福正式以新的公司名字——安波福(Aptiv)——出现在世人面前,一家新的独立上市公司德尔福科技也出现在世人面前。

早在两家正式亮相前半年,德尔福就宣布通过免税分拆计划,将其动力总成系统部门变成一家新的独立上市公司,使得德尔福变成了两家业务高度聚焦、公开上市的独立公司。

之后公布两家公司的名称,拆分出去的动力总成业务成立的新公司取名为“德尔福科技”,专注于通过内燃技术、软件和控制、以及电气化。

而原来德尔福的主体则更名为安波福公司(Aptiv),聚焦于加速推动主动安全、自动驾驶、提升驾乘体验和互联服务等领域的商业化进程,并提供为实现这些目标所需要的软件、先进的计算平台和网络架构等车辆的“大脑”和“神经”。

这家有着上百年历史的、具有行业领先地位的一级零部件供应商,通过剥离、收购、合作、分拆等举措,大刀阔斧地自我变革,正在转身为一家瞄准未来出行变革的科技公司。

中国电动汽车百人会和罗兰贝格共同发布的《中国新能源汽车供应链白皮书》中提及,零部件企业长期来看要

TUhjnbcbe - 2021/4/27 23:47:00

01

前几天在高中同学群里聊了几句,大家都挺久没联系了,互相问了问近况。

然后有人提到了一个没有在群里的同学的名字,问我们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个同学我有一点印象,他那会儿闷闷的不太爱说话,学习成绩也不怎么好,我们学校是重点高中,他这种对学业不那么上心的学生一般不太受老师喜欢,他也不爱交朋友,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他,他要么是在抱着书看,要么是拿着本子写写画画。

我能和他熟悉起来,一方面是因为他正好坐我后桌,另一方面是我经常问他借书看——不管是冷门的科幻小说还是厚厚的外国文学,我都能从他那儿借到。

他是我为数不多承认的,看书比我多的同龄人。

有一次他借给我书的时候突然说了句,要是我也能写出来就好了,我以后也可以靠写东西生活了。

我愣了一下,再看着他的时候,他已经在低头继续在本子上记什么东西了。

后来我跟他没什么联系,只知道他高考成绩一般,去了外地上大学。

直到现在群里的同学告诉我,他大学毕业之后去了北京一个影视公司做编剧,业余还在做自媒体,拿着一份不错的收入。

我挺感叹的。

在我上中学的那个时代,年轻一辈有点名气的作家还只有韩寒和郭敬明,一个普通的中学生说以后想靠写作生活,基本上是天方夜谭。

几乎所有人都想不到,短短几年之后我们就进入到了自媒体的时代,一个有一点文字功底的人已经可以比较轻松地凭一个

TUhjnbcbe - 2021/4/27 23:47:00
“享乐”的悖论及其出路

——从审美批判的变迁出发的一个思考

孙斌张艳芬

(文章原载《当代国外马克思主义评论》第21辑)

摘要:满足感官和感觉需要的享乐在马尔库塞那里被阐发为一种解放的元素。享乐构成了马克思所说的国民经济学这门关于勤劳和禁欲的科学的反面。就此而言,享乐具有了革命的意义,这种革命的意义以审美和艺术的形式展开。然而今天,享乐是有了,革命却没有,非但没有,享乐还与革命的对象即马尔库塞所说的既存的现实和秩序发生了反革命的共谋。詹明信在其后现代理论中提出的取代崇高的优美亦即装饰性的美对此给出了解释。这种被大众消费的美产生了平均的享乐。作为结果,享乐的革命意义逐渐消退,而它的反革命意义逐渐呈现,这同时也是否定性艺术被装饰性艺术所取代的过程。在移动互联网时代的今天,获得平均享乐的最通常方式就是划开界面的手势。手势是在目欲享乐的驱使下划开界面的。这种集中于视觉上的享乐更接近从艺术作品中获得的享乐。但是,目欲不仅指向美的对象,而且指向享乐的分享。分享透露了目欲的另一面,亦即欲求他人对看的欲求。这种对欲求的欲求被科耶夫描述为人的欲求,其实质是人作为人的个体得到他者的承认。在手势划开的界面中,平均享乐以及网络暴露和搞怪作秀构成了一端,而寻求承认并满足交往的需要则构成了另一端。后者是享乐的悖论的出路。

关键词:享乐革命反革命界面

在这个时代,当技术和资本大量地投入到那些为人们提供感官享乐的产业中去的时候,我们或许可以感慨,一个享乐的时代正在或者说已经来临。马克思在分析异化劳动时曾经说过,“只要肉体的强制或其他强制一停止,人们会像逃避瘟疫那样逃避劳动。”而现在,享乐似乎正在帮助我们从这样的瘟疫中逃脱出来,因为技术使我们可以随时打开并进入另一个与我们身处其中的实际情境迥然不同的界面,那里有刺激或者安抚我们的感官和神经的东西。比如,如果会议由于无聊而变成了一种强制,那么我们可以不动声色地在手机上划出这样一个界面。“就像水、煤气和电流由于我们操纵一个几乎不被注意的手柄而从远处来到我们的居所之中,我们将来也会得到图像或者声音的供给,它们只需一个小小的把手甚至几乎一个手势就可以出现和再次离开。”瓦莱里的这番话无疑给了本雅明很大启发,否则他不会把它放在他的《技术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的第一部分并引出他接下来对电影的讨论。不过,我们更关心这里所说的手势,因为我们现在越来越熟悉这样的手势了,它所带来的供给远远超出了瓦莱里和本雅明的想像。今天,我们的享乐正是从这样的手势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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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

无论如何,享乐成为了一桩值得认真对待的事情。至少在马尔库塞那里,享乐不再仅仅关乎个体感官及其趣味,而是被赋予了明显的*治意味和革命意义。他甚至为此专门写了一篇文章。在这篇写于年直接以“论享乐主义”为标题的文章中,马尔库塞说道,“通过把幸福和快乐等同起来,它们要求人的感官的和感觉的潜能和需要得到满足——以及,人应当享受他的存在,这既不违反他的本质,也无须有内疚和羞耻。……就享乐主义的唯物主义抗议保存了一种否则被禁止的人类解放的元素而言,它与批判理论的兴趣联系在了一起。”在这里,马尔库塞归诸人的本质的感官享乐,无疑构成了对崇尚节约与勤劳的传统观念的挑战。不过,马尔库塞的挑战并不是泛泛的,它不加言明地指向了这种观念之下的现实,即资产阶级社会及其国民经济学。在这个意义上,感官享乐不仅不应该在道德上受到谴责,反而成为了批判的力量和解放的元素。马尔库塞的这个未加言明的标靶在马克思那里有着明确的论述,“因此,国民经济学这门关于财富的科学,同时又是关于克制、穷困和节约的科学,而实际上它甚至要人们节约对新鲜空气或身体运动的需要。这门关于惊人的勤劳的科学,同时也是关于禁欲的科学,而它的真正理想是禁欲的却又进行重利盘剥的吝啬*和禁欲的却又进行生产的奴隶……它的基本教条是:自我克制,克制生活和克制人的一切需要。你越少吃,少喝,少买书,少去剧院,少赴舞会,少上餐馆,越少想,少爱,少谈理论,少唱,少画,少击剑,等等,你积攒的就越[多],你的既不会被虫蛀也不会被贼偷的财宝,即你的资本,也就会越大。”马尔库塞当然熟悉马克思的这个文本和这些表述,他甚至把这个文本称作是“历史唯物主义基础的新来源”。不难发现,马尔库塞对享乐的强调正是从马克思那里发展出来,因为享乐就意味着多唱,多画,多击剑等等构成国民经济学的禁欲的反面的东西。就此而言,享乐的意义显然不仅仅是私人感官欲望的满足,而是足以担当起革命和战斗的任务。

同时,我们也不难发现,马尔库塞的这个享乐方案除了马克思的那个传统之外,还有弗洛伊德的快乐原则。不过,马尔库塞之所以由此而形成自己的方案,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就是他对发达工业社会的判断——发达工业社会使人的本能和社会的富裕之间的和解得以成为可能,换言之,富裕或者说财富不再意味着禁欲即吝啬*和奴隶对自己本能的压抑,而是意味着本能的释放。对此,他在年为《爱欲与文明》所写“*治序言”的第一段里说道,“《爱欲与文明》:这个标题表达了一种乐观的、委婉的甚至是积极的思想,即,发达工业社会的成就将使人能够倒转进步的方向,能够打破生产和破坏、自由和压抑之间的致命联合——换言之,能够学习快乐的科学,该科学教人在对抗死亡传播者的协同斗争中,如何依照他的生命本能来用社会财富塑造人的世界。这种乐观主义建基于这样一个假设之上,即,连续不断地接受统治的理论根据不再有效,匮乏以及对辛劳的需要只是‘人为地’得到永久保持——为了维持统治制度。”简而言之,在这样的社会中,由于匮乏和劳苦已经被社会财富的发展所消除,所以社会的进步就不再以役使甚至放弃个人为代价,也就是他所说的,“当代文明已经把社会财富发展到了这样一个程度,即,加诸个人的放弃和负担看起来越来越不必要和不合理的了。”因此,反过来说,必要的和合理的东西就是个人及其潜能的实现,这也就是被倒转过来的社会进步的方向。当然,这样的潜能是被归诸生命本能的潜能,即马尔库塞在享乐主义的标题下所说的“感官的和感觉的潜能”。由此,我们可以把马尔库塞的这个方案归结为他的一个口号,即,“今天,争取生命的战斗,争取爱欲的战斗,就是*治的战斗。”就此而言,可以说,对于满足人感性方面需要的享乐的革命意义和战斗意义,无论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分。

那么这种与感性需要密切联系在一起的享乐到底是以何种形式展开的呢?审美和艺术。什么是审美?马尔库塞当然知道,从康德的第三批判开始,审美的和感性的这两个概念就彼此打通了。不过,他显然不满足于这一点,他要从这个词的哲学历史中发现更多的东西,“审美的这个术语的哲学历史反映了对感性的(因而‘肉体的’)认知过程的压抑性对待。……美学这门学科设置出感性的秩序以便反对理性的秩序。”从审美的这个术语的哲学历史中,马尔库塞不仅解读出了理性对感性的压抑或者说暴*,而且解读出了感性在美学这门学科中所获得的足以与理性抗衡的力量。而感性之所以具有这样的能力是因为艺术。他年在《爱欲与文明》中说,“这里迈出的一步是,把美学这门感性的科学转变为艺术的科学,把感性的秩序转变为艺术的秩序”;年又在《论解放》中说,“‘审美的’这个术语,就其‘属于感觉’和‘属于艺术’的双重内涵而言,可以用来指自由环境中生产-创造过程的性质。”这种打通了审美与感性的艺术在马尔库塞那里意味着一种否定的、破坏的和反叛的力量,他说,“没有哪件艺术作品不是用‘否定的力量’来突破它的肯定立场,不是在其结构中唤起另一种现实、另一种秩序的文字、图像、音乐,这另一种的现实和秩序尽管被既存的现实和秩序所拒斥,但却仍然活在记忆和期待之中,活在发生于人们身上的事情之中,活在他们对它的反叛之中。”艺术所唤起的这另一种东西动摇甚至颠覆着既存东西的统治,他直接就说,“作为‘意识形态’,艺术使统治的意识形态‘失效’。”也就是说,在享乐中,艺术为我们构建起了一个与既定现实迥然不同的审美的或者说感性的王国。

2

反革命

然而,马尔库塞所给出的这一方案似乎并没有解决问题。这是因为,在今天,一方面,人们,像马尔库塞认为的那样,追求享乐而没有丝毫的内疚和羞耻,另一方面,马尔库塞设想的藉着艺术而来的否定与革命也丝毫没有发生。这是为什么呢?或许,我们可以从马尔库塞对于美的分析来考虑这个问题。在马尔库塞看来,“在古代,超越于必然性之上的美的世界本质上是一个幸福和享乐的世界。”但是,与古代不同的是,在资产阶级时代,有别于必然的美不再被归结到特定的社会阶层。也就是说,不再存在这样的情形,即某些人生来就适合于必然,而另一些人生来就适合于美。现在,美或者说更高的价值存在于文化之中,这就是马尔库塞说的,“在资产阶级时代,关于必然性和美、劳动和享乐之间关系的理论经历了决定性的变化。首先,那种认为对最高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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